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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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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華被婆子扭著上來,一臉的驚恐不安。

“祖父……”她的眼圈子紅紅,見著容老太爺眼淚汪汪:“祖父,求你放過淑華。”

上回自己失了貞節,心中一直在發慌,不知道府中會如何處置自己,這次母親不檢點,帶出了自己的身世,原來只是個戲子的女兒,淑華瞬間便絕望了,既然不是容家的骨肉,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處置自己,是將自己趕出府去,還是一貼毒藥灌下去呢,淑華望著容老太爺,充滿了恐懼。

昨晚容老太爺與容老夫人商量如何處置淑華這個事兒,容老夫人雖然恨透了容三奶奶,可畢竟淑華被她當親孫女養了十多年,怎麽說也有幾分感情。躺在床上聽著容老太爺問起她的意見,她起先骨篤著嘴,閉著眼睛不說話,被容老太爺催著問得著急了,手指抖了幾下,嘴唇不住的打著哆嗦:“老爺,怎麽著也得讓淑華留條命兒。”

“我也想過了,淑華嘛,咱們將她送去廟裏當姑子,等挨過今年,再派個人去族裏報信說她得了重病亡故,在她名字後邊記個卒字罷。要不是接二連三的報了亡故,怕旁人會疑心呢。”容老太爺耷拉下了眉毛,面無表情,心裏在想著自己究竟太心軟了些,下不了狠手讓淑華去死。

容老夫人點了點頭,眼睛一閉,眼淚水滴滴的落了下來:“她竟然不是老三的骨肉,枉費我疼愛她一場……”

容老太爺沒有說話,大步走了出來,這個法子對淑華來說已經是最輕的發落了。要不是死,要不是去做姑子。淑華不是容家的骨肉,定然不能再留在容家,況且她本性又輕浮,還繼續呆在這裏,不知道又會有什麽禍害。

聽著容老太爺說出這個決定來,相宜垂下眼眸,心裏想著,這怕是淑華最好的出路了,也是容老太爺心腸軟,若是遇著了那強橫的,一碗毒藥灌下去,小命早就不保了。

“淑華,你本不是我容家骨肉,自然不能再留在府裏,你出府以後無依無靠,不如去碧雲庵做姑子罷,剛剛好你娘才過世,你去廟裏為她持齋念經超度也是應該的。”容老太爺指了指那個盤子:“留給你五十兩銀子旁身罷。”

淑華驚駭的看了容老太爺一眼,去碧雲庵做姑子?那豈不是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日子?一想著自己黑亮的頭發再也不能有,釵環首飾一樣都不能沾,每日裏穿著緇衣坐在蒲團上,青燈古佛的過了這一世——這簡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!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容老太爺面前,抱著他的腿哭喊了起來:“祖父,我不要去碧雲庵,你便讓我在容府做個丫鬟罷!”

容老太爺此時卻是鐵了心,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,只是冷眼瞅著淑華在哭鬧不休,淑華哭了好半日見容老太爺不為所動,又爬到了春華面前,連連磕頭:“大姐姐,我不該存了心去覬覦大姐夫,淑華以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心思,絕對會對大姐姐一心一意,你要我往東我絕不往西,大姐姐,你便替我向祖父說句好話兒罷!”

春華坐在那裏,見淑華這模樣著實可憐,但一想著前日裏頭她誣陷許允袆奪了她的清白,要死皮賴臉跟去鎮國將軍府做小妾,心裏便一陣氣惱,所以轉過臉去不搭理她。容老太爺見淑華實在吵得不像話,厲聲呵斥旁邊的仆婦:“還不快將她送了出去?記得堵了嘴塞到轎子裏頭,路上不要讓她發出聲響來!”

幾個婆子得了容老太爺的話走上前來按住淑華:“三小姐……文姑娘,恕我們不客氣了。”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淑華扯了起來,塞了塊帕子到她嘴裏。容老太爺拿出了一張銀票來交給為首的婆子:“這是長寧侯府給碧雲庵添的香油錢。你見了碧雲庵的庵主便說這個是我們容家一個下人,最近得了失心瘋,總以為自己是容家小姐,所以只能將她送到庵堂裏來,看佛祖的法力能不能讓她這病好起來,和那庵主說清楚,可不能將她放了出來,免得發病又禍害旁人。”

管事婆子接過銀票,應諾了一聲,幾人拖著淑華便走了出去,淑華拼命掙紮,無奈怎麽能和體格粗壯的婆子們抗衡,就見地上一條灰色的劃痕,淑華終於被架著出了大堂。

就這樣,過了些風平浪靜的日子,一轉眼,春華就出閣了,相宜幫著容大奶奶打點,忙得似乎都沒有歇過氣。嘉懋有時候回來,根本不用回悅華園,直接到晴雪園逮著相宜便是:“母親,你別太累著相宜,她要照看承宣還要被你抓著來打理,每日裏連喝茶的功夫都沒有了,瞧著她下巴都尖了呢。”

“嘉懋,你心疼媳婦也不是這樣的,春華是你妹子,出閣乃是她人生大事,做嫂子的幫點忙又能如何?”容大奶奶瞥了嘉懋一眼:“到時候還要你這個做大哥的出力背到大門口去呢。”

“我肯定出力,只是相宜身子本來就弱……”嘉懋拉著相宜的手往容大奶奶面前湊:“母親你瞧瞧,這竹節般的手腕,你還忍心讓她做事。”

相宜將手抽了出來,反手打了嘉懋一下:“叫你亂說,我哪有下巴尖了?能幫上母親的忙,我心裏頭很是高興。”

“嘉懋,還是你媳婦兒通情達理。”容大奶奶笑著看了相宜一眼,這媳婦果然是個賢惠的,母親果然沒有看錯,娶回來可真是幫了自己的大忙,裏裏外外都少不了她。

“大奶奶,不好了不好了,老夫人方才摔了一跤!”一個婆子急急忙忙的趕著奔了進來:“沈媽媽過來問著討腰牌出去給老夫人請大夫!”

容大奶奶唬了一跳,站起身來:“走,去看看。”

容老夫人摔跤可不是一件小事,萬一摔得不好就這麽去了,春華就只能趕著在百日裏借孝出閣了,再說這麽一件喜事前天攤上這樣一件喪事,任憑是誰,心裏堵有些不舒服。

相宜也是憂心忡忡,望了春華一眼,見她咬著嘴唇沒說話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:“沒事兒,祖母福大命大。”

眾人走到主院,容老夫人正躺在床上,眼睛半閉著,聽到腳步聲,用力睜開了眼睛幾分,將腦袋轉向床的外側,嘴角卻流出了一絲涎水來,拉成長長的一條絲兒,滴落到了被面上邊:“是淑華回來了不成?”

大家都有些驚駭,春華走上前去,握住容老夫人的手:“祖母,我是春華,你的長孫女春華呢。”

“春華?”容老夫人喃喃道:“原來你不是淑華。”她厭棄的看了春華一眼:“就是你,你娘,你嫂子她們,故意栽贓到淑華身上,逼著她出府去了,看著我喜歡她,你們就心裏頭不忿想整她,我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看起來容老夫人沒事,只是心裏揣著明白裝糊塗,容大奶奶皺了皺眉毛:“母親,淑華是給你下了迷魂藥不成?親生的孫女你不疼,卻去疼愛一個野種?你疼錯了人,跟我的春華有什麽關系?為何她反而要來挨罵?”

容老夫人睜著眼睛看了容大奶奶一眼,心中分明知道,淑華確實不是老三的孩子,可這麽多年疼她,心裏一時之間也轉不過彎來,更何況在大房面前,要她承認自己看走了眼疼錯了人,她又如何會這般做。

“你們快些走,免得我看了煩心。”容老夫人將頭轉了過去,不再說話。

“既然母親身子沒事,那我們也不打擾了。”容大奶奶心中有氣,牽了春華的手就往外頭走,這時候容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小霜追著跑了過來:“大奶奶,大奶奶,老夫人……”她咬了咬嘴唇:“一邊身子好像不能動了呢。”

容大奶奶站住了身子,回頭望了容老夫人一眼,最後硬起了心腸:“不是去請大夫來了?老夫人自己讓我們走的,我們在她床邊,她心裏頭不自在,煩躁,我們就不到這裏討她嫌了。”

小霜呆呆的望著容大奶奶幾個走了出去,折回身子看了看容老夫人,幽幽的嘆了一口氣。

春華七月初七出了閣,正是七夕那日,熱熱鬧鬧圓圓滿滿,容大奶奶見著春華上了花轎,這才放下心來:“哎呀呀,總算是圓滿了。”她伸手摸了摸冬華的腦袋:“再過六七年,將你嫁了,母親這一輩子的大事也就做完了。”

冬華嘻嘻一笑:“母親是個操心人,哪裏能歇氣的?到時候承宣成親,我就不相信母親不會管!更何況……”冬華拉長了聲音,眼睛擠了擠:“祖母的身子雖然好了不少,可萬一有個閃失,還不是要母親去打理?”

容老夫人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,總算比原來要好一些,那不能動的手腳此時也微微能動彈一二了,經常能見到沈媽媽與小霜幾人扶著容老夫人在園子裏走動,只不過走得非常吃力,每踏出去一步,都要巍巍顫顫的好一陣子功夫。

容大奶奶也為這事情犯愁,容老夫人自從生了病手腳不方當,脾氣更是古怪了一些,有時候說出的話根本沒法子用常理來推斷,別說主院裏的丫鬟婆子們時時都擔心被責罰,就連小姐們去請安,都要被她百般刁難,有時那說出的話難聽,跟刀子一般,只將人的臉皮都要刮下一層來。

都說身子安康才是福,這長寧侯府現在就因著多了一個生病的人,滿園子雞飛狗跳,不得安寧。

容氏三房(九)

這日子過得很快,一轉眼,七月就過了,容家園子裏的桂花樹上,已經有了淡淡的綠色小花苞,若不仔細看,準以為是綠色的葉子,等及走近,方才發現卻是桂花枝子上已經掛了蓓蕾,一團團的,就如小小紡錘。

八月十五轉眼就要到了,府裏頭已經開始準備著如何過節了,容大奶奶每日拿著算盤珠子撥拉來撥拉去,各府要送的節禮,自家過中秋要準備的東西,沒得五萬兩銀子還真弄不下來,光只是容大爺容二爺和嘉懋要送出去的,那至少就得有三四萬。

“唉,每念過節我就覺得頭疼。”容大奶奶撐著腦袋呻吟了一句:“幸得金玉坊還賺錢,要是真難以支撐。”

金枝在一旁嘻嘻的笑:“奶奶,你就不想想人家送進來的?這送禮嘛,有來有往的,咱們府上又不是光出不進。”

相宜抱了承宣坐在一旁,笑著點頭:“可不是?至少春華肯定會厚厚的送一份禮過來。”

容大奶奶是做媳婦熬過來的,知道其間的苦,故此自從容老夫人病了,她索性喊了相宜到理事大廳裏頭跟著她一起打理中饋:“咱們婆媳就該上下一條心,莫要像其它府裏一樣,婆婆防媳婦跟防賊一般。”

相宜心中感激,越發勤勉,婆媳兩人將長寧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。

“奶奶,大小姐跟姑爺回來了。”銀葉歡歡喜喜的奔了進來:“已經到了晴雪園。”

容大奶奶滿臉堆笑:“剛剛還說到他們,他們就回來了!”

相宜跟著容大奶奶起身,飛快的走回了晴雪園,大老遠就聽到了春華的笑聲,看起來在鎮國將軍府過得著實不錯。

走到屋子裏頭,春華與許允煒兩人坐著在與冬華說話,容大奶奶見著女兒越發圓潤了些,心中就放了心:“春華,怎麽也不先打發個婆子過來知會一聲。”

“母親,兩府沒多遠,想回來就回來了。”春華扯了扯許允煒:“還不去快些將節禮拿過來!”

許允煒朝容大奶奶笑了笑從地上拎起兩個籃子,將禮物一樣樣撿了出來,那些東西件件精致,其中有個小盒子,裝了一小盒金錠子,打的都是月餅形狀,上頭刻著富貴吉祥花好月圓的字樣,還有一件是給承宣的,乃是上好的羊脂玉刻了的一塊玉琮。

容大奶奶瞧著瞇瞇的笑,並不是她看這些節禮貴重,卻是覺得女兒在女婿心裏頭很重要,許允煒才會送這麽多好東西來。

“奶奶,住院那邊沈媽媽過來了,說老夫人喊大小姐與姑爺過去呢。”金枝從門外頭蹭蹭的進來了,拉長著一張臉:“仿佛說是老夫人不滿意大小姐他們送的節禮。”

容老夫人確實不滿意,春華與許允煒只送了兩盒五芳齋的月餅,再加了兩匹尋常的松花綢緞,心裏頭的無名火呼啦啦的上來,怎麽也安不下去。這春華是翅膀硬了不成,嫁出去才一個月,竟然就把自己扒拉到了一旁!於是打發了沈媽媽過來讓春華與許允煒去主院興師問罪。

春華和許允袆聽說容老夫人喊他們去主院,相互望了一眼,春華抿嘴一笑:“祖母定然是不喜歡你準備的東西。”

許允袆一只手叉腰,一只手點了點春華的額頭:“不喜歡又如何?我一個孫女婿,能送節禮給她已經不錯了,誰讓她那時候幫著那個淑華來誣陷我,一心想將她塞了給我做妾?我自然不必對她那麽好。”

兩人走到大堂上邊,容老夫人眉頭皺得緊緊,骨篤著嘴望著春華道:“春華,你自小便在族學受教,為何這個孝字都不記得了?”

春華故作驚愕的看了容老夫人一眼:“請祖母明示,春華有哪裏做得不好,不符合孝道?”

容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紅,眼睛瞄了瞄桌子上擺著的四色節禮:“春華,你覺得這節禮拿得出手嗎?為何送給你母親的卻又要貴重得多?”

還沒等春華開口,許允袆上前一步,指著那幾樣節禮道:“祖母,這幾樣東西都是我與春華親自去選的,古人說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,雖然鎮國將軍府與容府沒千裏之遠,可我與春華的心意卻也已經到了。所謂孝道乃是看晚輩有沒有這份心,並不是從節禮的貴賤來看的,我與春華誠心誠意為祖母選了這些禮品,自以為遵了孝道。”

“你……”容老夫人見許允袆口裏還振振有詞,仿佛她便在無理取鬧一般,又想著那日她為淑華說話,許允袆也是這般肆無忌憚的頂撞自己,心裏更是郁悶,只覺得腦門子生痛,眼前一陣暈眩。

“祖母,你臉色有些不好,趕緊去歇息一會罷!”春華見著容老夫人滿臉潮紅,似乎有些不對,趕緊關切的說了一句。可這話落在容老夫人耳朵裏邊,卻十分鬧心,仿佛春華正在嘲笑自己一般。

“春華,你對我沒有孝心倒也罷了,嫁入鎮國將軍府,可要對你的婆婆祖母有孝心。”容老夫人喘了一口氣,望了望春華,只覺得她的人影兒在自己面前晃個不停,耳朵邊上也嗡嗡的在響:“若是過了個半年肚子裏還沒動靜,便要想著給允袆添個通房姨娘什麽的,不孝有三無後為大,你可知道?”

“祖母,春華嫁去還只不過半個月,你就這般詛咒春華不能生養,春華真真不能理解祖母究竟是安了什麽樣的心思,素日裏頭你糊塗也就是了,可沒想到你竟然糊塗到了這般地步,就因著偏心三叔不成?只將他看得要緊,我們大房二房出來的,就都是你腳下的泥巴?”春華站在那裏,氣得全身都在打顫,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沒有再想所謂溫良恭敬,忍不住便喊了出來。

鎮國將軍府不比容家,沒有那條祖訓,所以許允袆的父親與叔叔們都納了一兩個小妾,春華見了那情景心裏正在擔憂這事,沒想到祖母卻偏偏把這根刺紮到了她心裏頭去了。

“你母親這般用盡手段將淑華趕出府去,其實真真是自討苦吃,反正是要給允袆納妾的,不如納了淑華,雖說可能不是親姐妹,但總是沾親帶故,又彼此熟悉,總比半路上鉆出來的要強了幾分。”容老夫人只想給春華添堵,口不擇言,雖然有點看不清春華的臉,可聽著春華那生氣的語調心裏便覺痛快:“要不是你去碧雲庵將她接了出來備著,過了半年就替允袆納了罷。”

“容老夫人,這納妾之事便不用你管了!”許允袆見春華氣得發抖,伸出手來握住她的,關切的看了她一眼:“春華,別說你肯定能生孩子,即便是不能生孩子,我許允袆也不會納妾,更別說是淑華那種浪蕩之人。”

“真的?”春華有些不敢相信,擡頭看著許允袆:“允袆,你莫要哄我。”

“千真萬確,我許允袆說到做到!”許允袆拖著春華的手走到了容老夫人面前,冷冷一笑:“容老夫人,我不知道你究竟為何這般討厭春華,竟然惡毒到出口詛咒她的地步!雖然我與春華是小輩,按理說不該與你強嘴,可像你這種為老不尊的,我卻不願將你當長輩看!你口口聲聲說淑華不錯,一心想要我納了她做妾,我瞧那淑華就是得了你的真傳,若不是你對她耳濡目染,她也不會變成這般輕浮浪蕩,心腸惡毒!”

說完這通話,許允袆拉了拉春華的手:“春華,咱們走,以後陪你回容府來,我可不跟著進主院了,聽著你這祖母說的話,回府以後要掏半日耳朵才能讓裏邊清凈些!”

春華含淚擡頭看了許允袆一眼,點了點頭,兩人大步走出了大堂,揚長而去,容老夫人被許允煒兜頭兜腦的罵了一頓,心窩子裏燃了一把火,蹭蹭的往頭上去了,她眼前只見著兩人的背影不住的在眼前晃動,氣得拍著桌子大喊了一聲:“混賬東西!”剛剛罵完,便覺自己眼前一陣發花,頭暈腦轉,搖晃了下身子便往後倒了下去。站在一旁的沈媽媽和小霜見勢不妙,趕緊上前扶住了容老夫人,又趕緊打發兩個丫鬟出去,一個去前院喊容老太爺回來,一個出府去請大夫。

大夫診脈了以後連連搖頭:“貴府老夫人是因著動怒而導致血脈逆行,上通致頭頂,便如山泉噴發,無可抑制……”

容老太爺聽大夫說得嚴重,也變了臉色:“還請大夫趕緊開方子罷!”

“老夫人病得實在不輕,即便開了方子也只能讓她慢慢有些緩解,若是想治本,那卻是不能了。”大夫一邊飛快的寫著字,一邊連連搖頭:“上回我來給老夫人看診便說過不能動氣,可為何今日又發了這般大的脾氣!”

容老太爺將沈媽媽拉到一旁問了問情況,聽到沈媽媽描述的情形,不由得十分郁悶,春華與許允煒能記得給祖父母送中秋節禮已經不錯了,可自家這個糊塗夫人卻還嫌少,喊了春華與許允袆來訓話,沒想那許允袆根本就不管容老夫人的身份,出言頂撞讓她氣成了這樣。

可拿了這件事情前去鎮國將軍府鬧似乎也不太好,一則春華現在正是鎮國將軍府的長媳,二來許允袆說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麽錯處,本來就是容老夫人自己挑起的事兒,容老太爺想了又想,最後還是決定將這事情擱置下來,叮囑主院的丫鬟們好生照顧著老夫人,他也已經是無能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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